眨眼的智慧
人在一天之中要眨眼一千次,一天一千次,世界化為黑暗;一天一千次,我們甦醒。這是無法控制的反射,沒有任何辦法逃避如此的開闔。就在閱讀這些文字的當下,你的眼睛,連同心靈與意念,也正一眨一眨,打開閉闔。這就是生而為人。
是打開還是閉上?端看你將何者視為家鄉。生命,視為流動的光明點綴著夜晚的黑暗,或是在流動不斷的黑暗中點綴了天光?永遠沒有標準答案,但我們所抱持的信念仍然重要無比,它有可能將日子攙扶而起,也有可能將重擔加諸其上。所以多問自己幾次:「生命是不是一段長長的奇蹟點綴著片刻的破碎?我們是否反覆從無盡的光裡,跌入自己的人性?」又或者:「生命是一段長長的苦痛,點綴著奇蹟嗎?我們是否從無盡的黑暗中反覆掙扎爬起,短暫偷得瞥見光明?」
顯然,某些時候我們覺得是這樣,某些時候又肯定是那樣,然後我們又承認兩種說法都對。但我們認為兩者分居多少比重 ─多少分把光明視為家鄉,多少分在黑暗裡 ─ 這便可以練出希望或絕望、信仰或懷疑各自佔據的份量。
我個人的旅程混雜了兩者。步入手術房時,生命一片漆黑,而我無法睜開雙眼;從手術中康復,一切都改變了,凡事都輕快而沒有顧慮,我幾乎無法閉上眼睛休息。失去愛情時,同樣狀況再次上演,我覺得自己被關閉於黑暗中,但當墜入愛河,生命又成為明亮之歌,讓我幾乎無法入睡。
也許,眨眼的智慧就在於它使我們居於中間,既不浸溺於黑暗,也不在光明中燃燒。也許正是如此的反應,讓我們更能懂得什麼叫做生而為人。」
在文後,作者提供了一個小小的冥想練習。我自己試著做之後有很深刻的收穫,如果你有興趣,也可以試著做看看:
- 閉上眼睛冥想,一直閉著,直到你覺得需要爭開。
- 現在,睜開眼睛冥想。一直睜著,直到你覺得需要閉上。
- 重複這個動作,然後接納,是人的必要。